第578章 永失真心
郑如儿死死盯着萧泽,鲜血滴在了萧泽的手背上。
萧泽惊慌失措松开了手,脸色发白连连退后。
郑如儿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,她越笑得大声,唇角的血越是流了出来,染红了她的衣衫。
郑如儿缓缓摇了摇头:“萧泽,你没救了。”
“我便是化成厉鬼,也不会让你心安。”
“萧泽,这世上你不配得到真心,我诅咒你,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心。”
她死死盯着萧泽,一字一顿道:“便是死,我也要摆脱你。”
郑如儿突然向后仰倒了下去,娇弱的身体穿过了洞开的窗户,直直朝着万丈悬崖摔了下去。
“不!不要!”
萧泽大吼了一声,冲到了窗边。
阁楼的窗户当初设计的时候是为了方便看对面的山景。
故而窗户很大,也很低,都没有窗台,直接延伸至榻上。
人坐在榻上就能看外面的风景,可此时郑如儿却成了最致命的风景。
她的身体向下坠落,像一只轻盈的雨燕,在这峡谷中划过优美的弧度,划破自己短暂而无奈的人生。
萧泽悲从中来,不禁惨嚎了出来。
他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拓拔韬等人。
拓拔韬一脚踹开了门,却看到萧泽趴在窗边,大哭大喊,状若疯癫。
屋子里早已没有了郑如儿的身影。
他顿时心头咯噔一下,突然冲向了萧泽,一拳狠狠挥在了萧泽的脸上。
这一拳打得很重,萧泽一个踉跄向后倒在了榻上。
外面的汪公公尖叫了一声护驾,萧泽身边的护卫齐刷刷朝着拓拔韬冲了过来。
拓跋韬的护卫也不甘示弱,双方再一次缠斗在了一起。
王皇后和梅妃吓得连连后退,竟是瘫倒在地,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,他们也没想到郑如儿居然从那窗户跳了出去。
拓拔韬拔出剑刚要刺向萧泽,却被对方的护卫挡住。
萧泽此时根本不在乎拓跋韬有没有打他,踉踉跄跄冲向了窗户边。
拓拔韬也几步冲到窗前向下看去,哪里还有郑如儿的身影,峡谷中只剩下轰鸣的河水穿过。
他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,刚才就不该听郑如儿的。
他就不应该再相信萧泽这个王八蛋会有一丝人性。
可此时再要杀了那厮已经不成了,四周的护卫将萧泽团团护住。
萧泽此时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,死死盯着窗外。
宛若那一口窗户是吞噬他生命和灵魂的所在。
他嘴唇哆嗦着,浑身冷得厉害,像是打了摆子似的。
另一侧的拓跋韬拔剑便要冲了过去,却被汪公公死死拖住了腿。
汪公公高声喊道:“陛下!陛下!您可不能再冲动啊!”
“若是你杀了我们皇上,两国盟约作废,而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卧龙峰。”
“你如今可是在大齐的境内,你活不活都无所谓,你是个疯子!可你想过你的身边跟着的这些护卫没有?”
“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,你想过千里冰封的草场,那些已经冻死了无数牛羊的牧民没有?你想想看你若是这般冲动,整个北狄都会跟着你一起陪葬!”
汪公公声音尖锐,一声接着一声地吼着。
拓跋韬眼眸都微微发红,此时倒是一点点冷静了下来。
他委实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故,虽然他对纯妃不熟悉,可这女子做事干净利落,不像是个求死的人。
怎么忽然就从窗户跳下去了呢?
他死死盯着萧泽,眼中透露着万分的厌恶,缓缓抬起剑锋对准了萧泽的鼻尖咬着牙道:“你就是个畜生!”
“老子看不起你,老子在这天下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个畜生!”
萧泽似乎听不到拓跋韬在说什么,视线依然定定看着那窗户。
也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,随即竟是晕了过去。
汪公公顿时吓得脸都白了,忙命人将萧泽抬出了阁楼。
一直送进了东侧的寝宫,随即皇家统领带人纷纷将那萧泽住着的院子围了起来。
所有人都惊魂未定,大齐的皇帝竟是被北狄的皇帝给骂晕了去。
这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王皇后和梅妃此时也是表情破碎,今天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结局。
梅妃惊恐地跪在了地上,看着自己碾进泥土的手。
突然害怕的有些发抖,沈榕宁活着而纯妃死了。
沈榕宁会发疯的,会杀了他们所有人。
她突然低声嘿嘿笑了出来,抬眸看着王皇后:“皇后娘娘,沈榕宁会不会杀了我们?”
王皇后脸色阴沉了下来,咬着牙冷冷道:“没用的东西,滚!”
拓跋韬这边的统领也小心翼翼上前低声道:“皇上,您消消气,这是大齐内部的家务事,咱们若是掺和的太过了,怕是真的到时候走不出大齐的地界。”
“如今大齐和北狄的盟约已定,咱们还是走吧,此地不能再留了”。
拓拔韬眉头狠狠皱了起来,这干的是什么事儿啊?
无端端却连累了一条人命,他心头掠过一丝无力。
“让咱们的人去那谷底下找,看能不能找到纯妃的尸骸。”
“若是能找到,朕要带着那具尸骸走,不给萧泽留着。”
统领忙应了一声,派人向着河谷去搜寻。
拓拔韬眉头狠狠皱了起来,长叹了一口气。
不晓得此时沈榕宁若是知道纯妃的消息后,又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。
她该怎么挺过这一难关?
南边的行宫里,绿蕊死死守着榕宁待着的暖阁,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。
也得亏纯妃娘娘去找了北狄护卫,竟是将自家娘娘带了回来。
只是带回来的时候娘娘神志不清,在那冰河中似乎也泡了些时候,整个身体忽冷忽热的,感觉像是得了重病。
周玉跪在榕宁身边小心翼翼替她把着脉,眉头却是越皱越紧。
一边的绿蕊沙哑着声音道:“周大人,我家主子她……”
周玉眉头紧皱道:“娘娘泡进了冰冷的河水里,那药就散了大半。”
“我再开一副汤药帮主子调养调养,倒也无妨,只是主子身上的伤……”